前言：

本文是基于崩坏三世界观的衍生二创作品，除开部分明确提及的设定会与原作不符外，其余未提及的部分全部遵循原作设定。可将本文看作崩坏三世界观下其他平行世界的故事。本文为试作型文章，非最终版，发布主要目的是留档。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第十九章：阿基里斯与龟

「他梦见一个幽暗的还没有脸和性别的人体里有一颗活跃、热烈、隐秘的心脏，大小和拳头差不多，石榴红色。」

「他用食指轻轻触摸肺动脉，然后由表及里地触摸整个心脏。」

「有一夜，他故意不做梦：然后再捡起那颗心脏，呼唤一颗行星的名字，开始揣摩另一个主要器官的形状。」

「他在梦中模拟了一个完整的人，一个少年，但是这少年站不起来，不能说话，也不能睁开眼睛。」如同那红色的、站不起来的亚当。

一阵呼唤鼓动了这颗心脏，使得心脏获得了除开最原始的跳动以外的情绪。

于是，「在那做梦的人的梦中，被梦见的人醒了。」

【注释：引用自博尔赫斯的《环形废墟》】

“优尔…醒醒。”

伴随着呼唤，优尔缓慢的睁开眼睛，但这次并不像往常睡眠后睁开眼一样简单，这次异常的困难，即便他已经睁开了双眼，但眼前仍是一片模糊。

“能看见我吗？”

是奥托的声音，这他倒是可以分辨的出来。但此时优尔感觉有液体从自己的额头上流了下来，流进了眼睛里。

他下意识的用手去擦拭，也是同时，视野终于变得清晰，他也得以知道那液体是血液。

“你的额头磕破了。”奥托说，“感觉怎么样？能站起来吗？”

“应该可以…”优尔说着慢慢起身，但这的确有些困难，他只好半跪着。

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脚下是一水。

“我们很幸运，跌落在洞底的地下湖里。不然的话，可能已经尸骨无存了。”奥托侥幸的说着。

“有些口渴。”优尔说。

“这是无意识的状态下沉睡后会有的现象。”奥托说着把一瓶水递给了优尔。

“这里是哪里？”

“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湖是人工建造的，你看那边还有用于抽水的水泵。”奥托指了指远处，但优尔什么也没有看见，一片漆黑，当然他现在也没有那个心思去想这些。

“这应该不会是偶然。这里的人工设施和刚才我们见到的那堵水泥墙壁应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至少是同一个组织。”奥托说着站起身来。

优尔觉得恢复的也差不多了，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额头的疼痛和双脚的存在，这是件好事。于是他也跟着站了起来。

“看这里。”奥托说着向前走去，优尔也顺着奥托前进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扇已经破烂不堪的门，门的另一半已经不知去哪里了。而那门的材质，方法是某种合金。

“这是什么？”优尔问。

“这里被某些人或是组织建立了一个设施，就藏在库克山的洞窟里。”奥托说着，用力推开了一半已经垂下来的铁门。

借助着满地满墙的散发荧光的不知名植物，两人被门后的景象惊住了。

门后的空间很大，里面堆放着各种复杂的电子设备和大型仪器。当然仅凭这点无法让见多识广的奥托也随之一起呆住。

用“堆放”来形容明显是不够贴切，应该是它们是“漂浮”或是“悬浮”在空中。

是的，重达可能几吨的大型仪器就这样被定格在了空中。空间内的时间像是被静止了一样。而此刻的惊奇还未完全展露，几乎是同一时间，奥托和优尔发现了更加匪夷所思的景象。

一颗苹果，用“一颗”形容是恰当的吗？或许应该是是许多苹果，在空间里画出了一道标准的抛物线。这些苹果是连续的，是首尾相连的，甚至有些部分是“重叠”的。

就仿佛是用高频的相机，在掷出苹果的那一刻，连续按下数次快门而展现出来的景象。

“这你能解释吗？”优尔问。

“我…”奥托也一时语塞，他的确从未见过这样的情景，而且再仔细观察，不止是苹果，其他在空中被“抛出”的物体也如同这颗苹果一样，运动的轨迹被这些这物体的一个个的“复制品”所展现了出来。

“这可真是…飞矢不动了。”奥托半天才说出一句感叹。

【注释：飞矢不动：该悖论由芝诺提出，设想一支飞箭。在每一时刻，它位于空间中的一个特定位置。箭矢在每个时刻都是静止的，所以箭矢总是静止的，它不可能在运动。】

“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我真不知道。这里的时间…这里的时间不再是连续的了，时间变成离散的了。无限的时间在有限的空间里展开了。”

“无限的时间在有限的空间里展开了？你在说什么，这真的可能吗？无限和有限要如何联系在一起？”优尔问。

“这类情景我的确从未见过，不过表面积无限但体积有限的几何体我倒是知道。”奥托回答。

【注释：这里的几何体指的是“托里拆利的小号”又或称为“加百利的号角”。托里拆利将 y=1/x 中 x≥1 的部分绕着 x 轴旋转了一圈，得到了小号形状的几何体。然后他算出了这个小号的一个性质——它的表面积无穷大，可它的体积却是 π。换句话说，填满整个托里拆利小号只需要有限的油漆，但把托里拆利小号的表面刷一遍，却需要无限多的油漆。】

“我们要进去吗？”

这时两人才反应过来，他们还只是站在这片奇异的空间之外，这道门方法把那个空间与整个世界切割了开来，从此它便不再属于这个世界。

“虽然我不建议贸然进入这种反直觉的地方…”奥托说着向前走了一步，“但是，我有预感，这里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喂！”优尔想要阻拦，但是奥托已经先一步走进了那个奇异的空间。

于是更加奇异的一幕在优尔的面前上演了。在那空间里的奥托，瞬间像是分身一般展开，数十个奥托的幻影在空间里游荡，有的在和谁说话、有的在翻看东西、有的只是呆站在原地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样。

而他们的年龄，样貌也不尽相同。除开优尔最熟悉的那个“奥托”之外，还有很多看上去年纪更大一些的奥托，他的两边的鬓发的金黄已经被白色所褪去，甚至戴上了圆形的老花镜。而又有一些十分年轻，像是一个高中生，身穿校服。甚至还有孩童时期的身影，或许才七八岁大，穿着的是天命贵族的服装。

“这是怎么回事…”

优尔认为多想也没有意义，于是他也跟着踏进了那门后的空间。

在越过界线的一霎那，优尔有一种如同溺水般的感觉。空气如同水一般从优尔的鼻腔流入他的肺部，导致他一时间无法呼吸。

但这更像是一种错觉，因为这种感觉只持续了短暂的数秒。

而在他眼里的奥托又变了样子。那些“风格迥异”的奥托全部不见了，转而代之的是一个个连续的、虚幻的、一模一样的奥托。他们摩肩接踵，并排着跟随着走在最前面的奥托，甚至由于数量过多，就如同那个苹果一样有些部分已经重叠。而每一个“奥托”都在一比一的复刻前一个“奥托”的动作，他的一举一动，任何细小的行为都被精确的、分毫不差的被后面的“奥托”再次上演一遍。这让优尔想起了自己在玩游戏时由于卡顿导致模型移动时出现多个一模一样的残影一样，又或是老旧的电脑系统由于卡顿在拖拽窗口时将会在身后留下一个个一模一样的窗口。

于是优尔抬手挥了挥，令他感到意外的时，自己并未出现像是奥托一样的现象。自己就是自己，只有一个自己在这个空间里。

“奥托！”优尔想要喊叫。

但是这个奇异的空间又仿佛真空一般，任何声音都无法在空气中进行传递。

于是优尔决定上前到奥托身前。但是每当优尔向前移动一步时，奥托也同时向前移动了。优尔开始奔跑，奥托也随之加速了移动，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优尔刚刚进入到这个空间时的距离，如同太空中相互接轨的飞船始终保持着相对静止。

在此刻，优尔明白了。时间究竟以何种直观的形式展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两人之间这无法缩短、无法跨越的距离，就是时间。

「这七个梯级是他自己耽搁后产生的间距，时间就这样诞生了。因为时间不过是迟到的、永恒的组成部分。」

【注释：选自米洛拉德·帕维奇，《哈扎尔辞典·绿书——伊斯兰教关于哈扎尔问》，阿丹·鲁阿尼的故事。】 

现在的他，即使是速度再快的“阿基里斯”，也不可能追上先一步出发的“乌龟”了。

【注释：阿基里斯与龟：同样出自芝诺的悖论：阿基里斯，又称阿喀琉斯。是希腊神话中的英雄，跑的飞快，全身上下除了脚踵以外刀枪不入（因此阿喀琉斯之踵也被形容死穴或致命弱点）。阿基里斯与乌龟赛跑，让乌龟先跑1000米，随后阿基里斯再跑，但当阿基里斯跑到1000米时，乌龟已经又往前跑了一段距离，当阿基里斯再次达到刚才乌龟所在的位置的时候，此时的乌龟又往前移动了一段距离，因此阿基里斯只可能无限的逼近乌龟，却永远也追不上它。】

既然追击无果，优尔决定冷静一下，思考接下来的行动。

自己完全可以选自原路返回，但根据奥托的性格，他一定会继续向深处探索。而且就算原路返回，也无法得到能够逃出这个洞窟的方法。这里距离自己坠落下来的地方大概有十几米深，即使有工具的帮助，依靠完全没有经验和足够体力的优尔来说根本不可能回得去。

而且即使回去了，也无法保证那些穷凶极恶的崩坏兽是否还在洞口等待着。

看来能够选择继续向前走，而且好消息时优尔进入到这个空间的时间间隔并不算长，奥托还未走远。这样两人之间的距离可以确保在可视范围之内。

所以优尔就这样跟在数个“奥托”的后面，仿佛自己也成为了这诸多“奥托”中的一个。

而这样的跟随很快就不能够让优尔如尝所愿了。在跟随奥托的“影子”行进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在一个不起眼的拐角处后，奥托已经他的全部幻影随之消失了。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优尔慌了神。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呢？那不成那个奇异的空间在这里就消失了吗？所以奥托本人又去了哪里？

一连串的问题充斥着优尔的大脑，他来不及思考，或者说不知道该不该思考。随即想着奥托消失前面朝的方向狂奔。

在奔跑大约一分钟后，他来到了一扇木门前。而这扇木门与周遭残破的环境并不相同，它保存的完好，而且上面还有雕刻的花纹，略微呈现出一点高贵的气息。

也没有其他选择了。优尔可以说是毫不犹豫的推开了那扇木门。而在这一扇门后，优尔仿佛来到了异世界。

「那是一座六边形的图书馆，墙壁上挂着泛出淡黄色的烛光的灯火。六个边的每一面墙上的书柜里整齐的摆满了书籍，在书柜与书柜的间隙中都还装有可以滑动的直梯。图书馆的中间是巨大的通风井，一眼望不到头，而上面也并不存在所谓的天花板。一个接一个的回廊组成了图书馆的上下结构，回廊的护栏很矮。从任何一个六角形都可以看到上层和下层。」

「如果真的存在天堂，那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

【注释：关于图书馆的描述，来自博尔赫斯的《巴比伦图书馆》，以及上述引用的句子同样出自博尔赫斯。】

优尔心里这样默念着。他抓住回廊的护栏，往通风井最底层望去，哪里依旧是灯火通明，但却望不到尽头。突然一种强烈的欲望迫使优尔想要跳下去。这并非恐高症患者在从高出俯视时的冲动连带着眩晕感。而是一种由内而外的，自己不得不这样做的信念的驱使。

所以他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优尔几乎是在这个想法产生的瞬间就已经将双脚跨过护栏，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的跳了下去。